接着,他又穿上不透气的一次性防护衣,再戴上第二层手套。这样的防护装备,能有效避免他的皮肤和器官接触到患者的血液。
一切准备就绪,手术开始。这次,他要为一名女性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切除患病的脾脏,还要完成食管下段胃底静脉断离术。
开腹腔,使用器械,双手伸入患者腹腔内进行操作。大约经过了一个多小时,手术完成,冯秀岭紧锁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冯秀岭:
手术非常顺利也非常成功,不要让锐器伤着自己就没事。做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因为他,我又看到了生命的希望”
冯秀岭大学毕业后便进入河南省传染病医院工作,1998年成为医院新组建的外科团队中的一员。
回想起2002年第一次做这样的特殊手术,冯秀岭清晰记得,那是一个直肠癌晚期的艾滋病病毒感染者。由于辗转多地仍没能得到及时治疗,对方来到冯秀岭面前时已经出现了肠梗阻,情况危急,必须立即实施手术。
冯秀岭:
想过拒绝,不做这个手术。
尽管并不情愿做这样的手术,但考虑到病人的痛苦和危急情况,冯秀岭还是决定拿起手术刀。
从那以后,来找他做外科手术的艾滋病病毒感染者越来越多。不少人曾辗转多地求医无门,不同程度地耽误了病情。这其中就包括河南的艾滋病病毒感染者王女士。
她患有甲状腺相关疾病,咨询多家医院但都被拒绝,是冯秀岭让她看到了希望。“他说,我就是为你这样的人做手术的,他明知道手术有风险,还要为我做。”
职业暴露高风险,他扛压前行
虽然和病人说不害怕,但冯秀岭心中一点不害怕是不可能的。自从2002年做了第一例艾滋病病毒感染者的外科手术至今,冯秀岭一共经历过4次职业暴露。第一次是在2012年,他在手术缝合时意外扎破了手指。
按照职业暴露处置流程,冯秀岭需要服用28天的阻断药物,这带来的副作用,让他的体重一下子掉了12斤。
我当时反应很重,食欲很差,常常腹泻、恶心。
除了身体要承受药物导致的痛苦之外,内心难以抑制的焦虑和恐惧,甚至一度让他想要放弃再做这样的手术。“有时候会想手术要少做或者尽可能不做。”
尽管有过焦虑和不安,冯秀岭仍然选择继续前行。类似的危险情况也曾在其他同事身上发生过,但他们都在彼此安慰、彼此鼓励。
河南省传染病医院艾滋病大科主任 赵青霞:
穿刺的时候被扎手,虽然立即吃抗病毒的药,但还是比较紧张。职业暴露有一定风险,28天后查了没有,3个月、6个月后还要再检查,我不敢去查,怕万一阻断不了被感染上。
“这项工作总要有人做,在进行保护的情况下,每做一台手术病人能够顺利康复, 我们都感觉非常欣慰和值得”,冯秀岭说。
统计数据显示,截至2018年底,我国估计存活艾滋病感染者约125万人。像冯医生一样从事艾滋病病毒感染者救助工作的医护人员有很多。他们让感染者看到生命的希望,享受到同等的权利与尊重。
所以,给他们提供更好的职业防护条件,让更多的医生能在手术刀尖上放心起舞,这是对他们最实在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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