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8月,王石在离开万科后的第15个月,宣布出任华大基因第一大股东华大控股的联席董事长。
王石在微博中写到“人生旅途无限风光在险峰:华大2018年年会上,经华大集团董事会批准,我为华大集团董事会联席董事长……”。
消息一出,引发业内猜想,王石出山是为华大“灭火”吗?
地产“教父”
“无限风光在险峰”这句话出自毛泽东诗词,年近古稀的王石,在微博引用这句诗来映射当下的自己,颇有属于那个遥远时代的特色。
王石,这个中国商界颇具传奇的人物,被称为中国地产界的“教父”,用“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这句话来形容王石,一点也不为过。
生于50年代的王石,初中毕业后参军,复员后成为郑州铁路局工人。之后被推荐上了兰州交通大学,毕业后又被分配到广州铁路局工程段工作。 从战士到工人,再到大学生,青年王石经历着那个时代所有年轻人应有的“宿命”。
然而,改革开放的浪潮,带来了命运的转折点。1980年王石进入广东省外经委,负责招商引资工作。6年后,转到深圳发展,并在那里赚的人生的第一桶金。这笔钱是通过倒卖玉米得来的,赚了300万元,随后王石开办了深圳现代科教仪器展销中心,经营从日本进口的电器、仪器产品,同时还搞服装厂、手表厂、饮料厂、印刷厂等等。用王石的话来说,“除了黄、赌、毒、军火不做之外,基本万科都涉及到了。”
1988年,企业更名为“万科”,王石任万科企业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王石开始了他和万科的30余年的缘分。
出万科记
30年间,王石一手把万科从一家外贸公司打造为市值超3000亿的中国地产界的标杆。
然而,资本的本质是逐利,“情”与“利”之间,商场只有冷酷的选择后者。 王石与万科三十年的情谊终有一别。
是英雄总要落幕,王者也有离场的一天,著名的“宝万之争”是王石在万科的最后一搏。
资料显示,2015年10月至2016年11月,宝能开始在二级市场频频收购万科股票,不断洗盘,宝能以低价吸筹,使万科股价在长达一年的时间内剧烈震荡,2016年11月至2017年5月,受宝万之争进入白热化的影响,万科A股价在半年间持续下跌,从29元下跌至18.32元。2017年5月,深圳地铁集团入主万科成为大股东,6月30日,万科2016年度股东大会决议王石不再担任万科董事,由郁亮接任。
“宝万之争”耗时将近两年,其间王石曾公开表示不欢迎宝能系控股万科,并声称这是因为宝能系的信用不够。
王石能做的是力挽狂澜,但是在大势面前,这位英雄略显苍白。
离开万科时,王石留下了最后一句话,“离开万科是早就规划的了,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退休只是一个时间节点的问题。但一旦决定退休的时候,可能会伤感两三天。”
结缘汪健
除了著名企业家,王石的第二职业是探险运动家。这个身份不仅让王石在“退休”期间保持着自律和积极的生活方式,也让王石结交了更多的同道中人。而华大基因董事长汪健就是其中之一。
据王石称,与汪健相识是在2003年10月的一次京郊登山。当时他并不清楚汪健是做什么的,但听说是分子生物学的科学家,便心怀敬意。
接下来的十年间,二人从珠峰到罗布泊,从滑雪到帆船,挑战极限的自然环境中,让王石与汪健结下了“过命的交情”。据王石回忆,2007年两人徒步穿越罗布泊,遇到49度高温,王石因为严重中暑“那次差一点没出来”。还有一次,在两人一同登厄尔布鲁斯山时,汪建出现呕吐等状况,是王石撑起汪健从山上撤下的。用王石的话来说,这是他与汪健“爷们之间的关系”。
王石自己也承认与汪健的关系偏“暧昧”。当然,这种“暧昧”除了有共同兴趣的“山友”间的情,更有商场上并肩作战的“盟友”间的义。
早在2013年,万科与深圳市政府以及华大基因已建立合作,共同打造坝光国际生物谷。2015年,万科、华大基因及大成食品、凯达环保共同注资成立了环保生态型高新生物科技企业——绿倍科技。2017年9月,苏州高新区与华大基因、苏南万科、苏高新股份签署了“生命健康小镇”四方协议,将打造以基因大数据研究为核心的精准医疗产业园区,构建精准医疗产业生态圈。与此同时,据华大基因招股书中显示,王石于2015年6月至2018年6月期间,为公司第一届董事会独立董事。
今年1月19日,王石宣布因个人原因辞去公司独立董事职务。这也引发圈了内的猜想,因为早前就有传言王石将出任华大基因的联席董事长。终于,这个传言在王石宣布辞任独董的半年后得到了证实。
一位曾经在华大基因工作过的员工告诉记者,对于王石的任命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因为这是业内早就已经认定的,也是华大内部员工觉得理所应当的事情。华大集团也向央视网记者表示,董事会去年已在商量此事,王石也从数月前便已开始深入了解华大事务。
驰援华大
近半年间,华大并不“太平”。
据媒体报道,今年5月28日, 华大基因董事长汪建曾在公开场合谈到,华大的员工不允许有出生缺陷,如果有出生缺陷,说明公司“忽悠社会,盯着别人的钱包”;此外,他还放出神句“公司所有员工必须活到100岁,员工肿瘤发现不得晚于医院”。此话一出一片哗然,同时也引来了深交所的问询。
6月14日,华大基因昔日的合作伙伴南京昌健董事长王德明以一篇《举报华大基因伪高科技忽悠欺诈涉嫌贿赂官员,大规模套骗国有资产》,对华大基因发起控诉。举报信主要针对华大基因3大罪状:否认委托南京昌健运营的“国家基因库细胞中心江苏运营中心”的存在,同时迫害。其他运营商;圈地开发房地产,骗取国家补助;伪高科技。
7月13日,虎嗅网刊发了一篇《华大癌变》的文章,并对其无创产前基因检测技术以及相关业务提出质疑。据报道,湖南一位“13号染色体长臂缺失综合症”的患儿母亲,质疑以华大基因为代表的无创产前基因检测出错,最终导致产妇生出带有生理缺陷的婴儿且不予理赔。华大基因一夜蒸发41亿,上市仅一年的华大基因,股价遭遇腰斩。
业内人士质疑华大遭遇了滑铁卢。
王石曾坦言,华大在发展过程中的一些阶段万科也经历过。早前,万科因质量问题被曝光,精装房选用毒地板、墙体开裂被戏称“楼脆脆”…… 内部管理问题和外部舆论压力曾让王石“背腹受敌”。而今日的汪健似乎也在经历着同样的处境。
此次王石担任联席董事,会不会带领华大走出泥淖呢?王石对此称,担任联席董事,将发挥自身的作用,尤其是在经营理念方面,而这些经验对华大有借鉴意义。
华大集团也向央视网记者表示,王石的加入,将会帮助华大集团加强管理,提升整体运营情况,梳理业务,提升华大的核心能力,特别是在经营管理、制度建设、团队建设等方面。
未来已来
基因检测是不是“长寿之钥”目前还存在争议,但是大健康产业在未来一定是一片蓝海。
早前颁布的《“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提出,至2030年,我国健康产业大市场将达到16万亿产值,BAT等互联网巨头也早已布局大健康领域。有媒体分析,对王石而言,离开万科之后,立足华大这一平台,将构建健康、教育、体育乃至地产的联通“大运河”模式。
用王石的话说,人生是一个不断行走的过程,目前,他已经进入人生的第三个阶段。
作为祖国改革开放的第一代企业家,不论是王石还是汪健,过去的四十年,从蛇口到盐田,他们见证了深圳的崛起和经济的腾飞,乘着改革的浪潮,他们创造了实业兴邦的辉煌。
在经济转型与生产力迭代的今日,华大基因危机四伏,面临企业的瓶颈与危机,需要的不仅仅是王石与汪健“爷们儿”之间的义气,更需要的是这个时代赋予他们的责任和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