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郁文畅游大明湖

 

  编者按：近日，著名学者、作家、诗人、国家一级书法家、资深文旅专家、东夷骨刻文字破译者、骨刻文书法艺术创始人丁再献先生回忆起一段当年陪同时任中宣部常务副部长郁文和夫人廖冰游济南大明湖的往事。这是丁再献老先生30多年前的文章，现在重读，仍感亲切，并可受益，今日推出，以飨读者。

 

  春天过后，初夏来了，济南大明湖清波荡漾，湖畔杨柳吐绿，湖面游艇、画舫来往穿梭而过，到处一派欢乐的景象。这是1989年4月29日上午，曾经担任中共中央宣传部常务副部长郁文①同志，在参加完“山东旅游之春”活动之后，自下榻的齐鲁宾馆②出发，由笔者陪同来到了大明湖正南门。

 

 

  导游早已在此迎候，并带我们走近明湖坊下，开始了她的讲解：“大明湖位于济南市城中心北侧，面积1300多亩，水面占700多亩，《水经注》记载：‘城西南有泺水，北为大明湖’。这里是一片波光粼粼的大湖，当时湖边有座大明寺，因此被命为大明湖。1958年开辟为公园。刚才我们经过的地方古代称作鹊桥，据说古时站在这里可看到鹊山和华山，所以又称鹊华桥，古时这座桥颇高，画舫都可以从桥下通过，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宋代书画大家赵孟曾画有‘鹊华秋色图’就是描绘这一带的景色。” 

    

  眼前这座古朴典雅的大牌坊，是大明湖的正门，坊高8米多，宽15米多，由6根朱红色的木质立柱和12根斜柱支撑，上盖黄色琉璃瓦，起脊飞檐，造型美观，气势雄伟，是大明湖的标志性建筑。坊上正中悬一牌匾，上书‘大明湖’三个鎏金大字，为清朝书法家山东登州人士于书佃手书。看到大明湖的“明”字，左边应是日字旁，但这里写的日字多了一横，成了目字旁。来之前，我曾又熟悉了一遍大明湖的说明词：“传说趵突泉的三股水流到大明湖，看到这里风景更加美丽，不愿回去了，于是就偷偷爬到牌坊匾额之上，躲藏在日字中间，从此这明字就多了一横。”我想，这终究是个传说，人家郁部长是老宣传、大学问家，怎么向他解释呢？兴好，湖面上的风光把我们的目光吸引了过去。由明湖坊向北望去，眼前不远处就是大明湖码头，码头两侧停靠着十几只画舫，正在等待游人乘坐起航。明朗的天空下垂柳浮面，莲藕吐盛。四周亭台、楼阁、长堤、绿柳浮在浩荡的清波上面，恰似一幅美丽的水墨丹青图。可以想象，古时李邕、杜甫、铁弦、曾巩、老残等历代文人墨客当年游大明湖是何等的景象？我曾写有一首七律： “游人不到大明湖，旧景新情枉入图。诗圣亭中咏历下，铁公祠内唱泉都。南丰临水说池墨，弃疾遐园别仕途。风动华裳飞彩处，老残笔下觅听书。”这首诗可以多少说出一点我对当时感想。

 

 

  离开明湖坊向西50多米就是遐园，遐园东尽头建有一条南北走向的连廊，廊正中上方有一牌匾，匾额上有隶书“遐园”两个大字，可惜没有落款，不知何人所书。而右下方草坪上立有一块石碑，碑上镌刻有篆书“遐园”二字，落款是：宣统元年，湘潭罗正钧题。这遐园始建于清朝宣统元年（公元1909年），就是当年担任山东提学使的罗正钧主持创办山东省图书馆时一起兴建的。遐园是取《诗经.小雅》“皎皎白驹，在彼深谷”之意，并仿照宁波“天一阁”、苏州“狮子林”等而建造，园中树木参天，假山粼峋，拱桥流水，曲径回廊，花草修竹，亭台楼阁，可谓布局巧妙，构思深邃。

 

  我们出长廊向西北走去，见一假山高高耸立，山上建一凉亭，名浩然亭。立于浩然亭上，遐园风光尽收眼底。下得浩然亭经小桥流水，向西南方向看去有一壁廊，墙壁上镶嵌着嘉祥汉画像石、北魏李璧墓志铭等以及许多历代名人墨客的书法碑刻。最著名的就数岳飞手书诸葛亮的前后《出师表》了，此书法飘逸、豪放，明朝皇帝朱无璋曾评价为：“纯正不曲，字如其人”，岳飞不仅是一名著名的武将，又是著名的书法家，此碑是岳飞的代表作。郁老看后赞叹不息，我也曾写过经遐园七绝一首：“路过浩然亭畔西，九曲桥外稼轩祠。欲寻惊世出师表，半壁廊前见墨题。”带着对岳飞的敬慕之情，我们经省图书馆东门向北，出海棠厅大门左去30米就是稼轩祠。大门牌匾上书“辛弃疾纪念祠”六个大字，为陈毅元帅手书。这里是1961年为纪念民族英雄、著名的词人辛弃疾而改建的，共三进院，最北边是辛弃疾纪念堂正厅。

 

  导游边走介绍：“辛弃疾，字幼安，号稼轩，是济南人。提起抗金，人们对他热爱祖国、忧国忧民，力主抗金，恢复中原，抨击朝廷的无畏精神所感动。提起词赋，人们对他文体恢宏，奔放驰骋，气势磅礴，扫空千古，挥洒自如的高尚情操所难忘……”。

 

  听了导游介绍，郁部长对辛弃疾的精神大加赞赏，这时郁部长的目光被大厅门口两边抱柱上郭沫若题写的对联吸引过去。其上联是：“铁板铜琶继东坡高唱大江东去”，下联是：“美芹悲黍冀南宋莫随鸿雁南飞”。上联称他的词赋就像铜琵琶弹奏音乐那样气势磅礴有力，又继承苏轼“大江东去”词作的豪放风格；下联称他的抱负就像刚正不阿斗士提出奏议那样朝廷不要像鸿雁南飞。想必郭沫若题联就是对辛弃疾一生的高度概括了。

 

  看到郁文部长对郭沫若撰写的楹联这么深情，这么若有所思，我便问道：郁部长，您对郭沫若一定熟悉吧？郁部长笑了并说：“你看熟悉不熟悉？郭沫若，原名郭开贞，1892年生于四川乐山沙湾，卒于1978年。幼年入家塾读书，1906年入嘉定高等学堂学习，开始接受民主思想。郭老是中国现代史上一位卓越的文化伟人，不仅在文学、历史学、古文字学等广阔的学术领域里造诣都具有深远的影响。而在书法艺术上也有很高的水平，青年时的书法就得到社会的承认。20年代末，郭沫若旅居日本，由金文甲骨入手，以字辩史，借史鉴今，创立了科学的古文字研究方式。他的诗词创作常与书法相结合，书法中蕴涵了深厚的文化，蕴涵了自强不息的精神。郭沫若在书法艺术与其在文学、历史学、古文字学方面的成就一样璀璨，是我国现代书法史上一个大家”。

 

  听着郁部长讲叙，我被顿时惊呆了，但马上又傻乎乎的说：“那真不是一般的熟悉了！”看着我惊奇的样子，郁部长接着说：“从50年代初开始郭沫若担任中国科学院院长，那时我担任办公厅副主任，后来担任了干部局局长、政治部主任、秘书长，这就是我对郭老熟悉的原因。”

 

 

  怀着崇敬的心情，走出稼轩祠，我们站在湖畔向西北望去，不远处有一座弯弯曲曲的长桥，桥的尽头有一凉亭浮于清波之上，导游告知此桥南北走向，共有九处弯折，因此取名“九曲桥”。谈论之间有一画舫迎面而至，停靠岸边，只见画舫两侧一副对联，上联是：“烟水苍茫迷远岸”，下联是：“泛舟初入鹊华堤”。据说这副对联出自乾隆游大明湖时写的一首长律中两句，上得船来不一会，马达响起，画舫开动，向历下亭进发，我们荡漾在这蓝天碧波之中。这时远处有几只鸥鹭点水起伏，一双双青年男女各自驾舟在水上喜戏，这时想起我曾有一首七绝来描写此刻的情景，诗曰：“千条万缕青丝绕，历下亭台绿柳飘。破浪飞舟惊白鹳，平湖摆棹乐阿娇。”

 

  转眼之间来到湖东南侧一个小岛，岛上绿草如茵，树大参天，鸟语花香。历下亭就在这小岛之上，她的形成年代很久了。

 

  据导游介绍：“唐代时历下亭在今天的五龙潭附近，唐天宝年间，当时担任北海太守的大文学家、书法家李邕曾在此夜宴著名的诗圣杜甫。杜甫即兴赋《陪李北海宴历下亭》一首，历下亭也由此而得名。现镌刻在连廊的大门两侧，由清代大书法家何绍基题写的对联‘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句就是出自该首诗中。门前东边有一横立石碑，苍劲有力的“历下亭”三个大字，是乾隆登历下亭时留下的墨迹……”。连廊大门的北面有一尖顶、重檐、八角高亭，这就是历下亭了，此亭构思巧妙，建造精美，是整个大明湖的点晴之处。这里是历代文人墨客经常聚汇之地，李邕、李白、杜甫、高适、辛弃疾、何绍基、王尽美、郭沫若等数不清的大家都曾在此赋过诗、题过字。

 

  此时我们也叫了一壶龙井，坐在亭中间石桌周围，对景而饮，仿佛已经进入那当时的境界了，好不痛快！出历下亭再向北10米是名士轩，这是一座坐北朝南的五间古式木结构建筑，明清时期是名人墨者交流之处，现在辟为书画、旅游纪念品的展销大厅。名士轩大门两侧有一副楹联，为郭沫若手书，上联是：“杨柳春风万方极乐”，下联是：“芙蕖秋月一片大明”。出得名士轩向北望去，才领会到了郭老联语中观赏大明湖的意境。

 

  我们离开名士轩乘船向北驶去，对岸的汇波楼、南丰祠、北极阁、月下亭、铁公祠等逐渐走近我们乘坐的画舫。这也使我想起曾写过的名士轩即景七律一首：“凭轩一望长堤拱，顺水三篙北渚逢。殿阁楼台湖上布，轻舟画舫浪中行。千枝翠木洲涂绿，十里汀兰水染红。至此乏诗吟李杜，栏杆无酒醉东风。”郁老对着如诗如画明湖风光，感慨不已，说话间画舫至码头，北极阁呈现在我们的眼前。巍峨立于明湖北岸高台上的北极阁，又叫真武庙，还称北极庙，庙里供奉着真武大帝。道教分为两派，在金代就已形成了全真派，全真派的创始人是王重阳；另一派是崇神拜鬼派，代表人是张陵，就是俗说的张天师。金元时代济南道教兴盛，全真教派的丘处机来到济南传授道法，随后就在这里建起了这真武庙。人们把真武大帝供奉在这里，是希望能镇住水中的妖怪。我们信步登入真武庙大殿，见大殿正中是真武大帝的坐像，两边塑有金童、玉女，佛龛前方有水火龟蛇四将，左侧是青龙、赵天君、关天君、仙真、风伯、雷公，右侧是白虎、马天君、瘟天君、仙曹、雨师、电母。这些都是根据人们的传说而塑造，在这里已经供奉多年了。出大殿向南望去，大明湖风光尽收眼底。

 

  此时导游讲了个故事，说的是：“清朝乾隆皇帝第三次下江南时，途经济南并畅游大明湖后，乾隆帝在北极阁前召集百官开会，正欲开口讲话，周围的青蛙突然叫个不停，影响了乾隆的情绪，乾隆非常生气，立即下了一道圣旨，让所有的青蛙停止呜叫。拟完圣旨后又想这青蛙可不比人，能听圣旨吗？正思量，看到刘墉站在身边，就请刘墉马上宣读圣旨！刘墉听后很为难，但又不敢违背帝命，只好硬着头皮登上北极阁，在我们的前方面向南边，宣读了圣旨，说来也奇怪，这时整个大明湖的青蛙全部停止了呜叫。从那以后一直到今天大明湖的青蛙不会叫了。又因大明湖里一蛇精，被北极庙里的高天师收做了真武大帝手下的大将，因此湖里也没了蛇的踪影。”这当然是由于大明湖的水温和其他原因，影响了青蛙的发情，也影响了蛇在此生存。

 

  我们听了导游的笑谈，也大笑了起来。这时我想起就此笑谈写的一首七绝：“乾隆圣命怎能违？阁上刘墉乱指挥。从此蛇稀蛙不叫，任它干旱雨霏霏。”

 

  下得北极阁来，我们经月下亭向西走去，导游讲：“时间太紧，还有几处景观不能前往。东边还有一楼，大明湖的水位高到一定程度水就从那里溢出，因此取名汇波楼，汇波楼又称北水门。

 

  据说解放济南时，镇守济南的城防司令王耀武，化装成老百姓带着随从乘小船从楼下溢水口中逃走的。汇波楼南面就是南丰祠，是为纪念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曾巩而建的，为清朝道光年间所建，占地面积近2500平方米。曾巩是江西南丰人，曾担任济南太守，宋熙宁五年始，倡导兴修水利，建了北水门，解决了水患……”。讲解未尽，我们已经步入了铁公祠。

 

     

 

  铁公祠位于大明湖北侧，占地6000多平方米，是大明湖公园的园中之园。铁铉，河南郑州人，他幼年时聪明好学，从政后处事果断，公正廉洁，深受明太祖朱元璋的赏识，被任命为山东布政司使和兵部尚书等职。朱元璋死后，其子明燕王朱棣想抢班夺权，继承皇位。于是策划造反，朱棣兵临济南时，受到了铁弦的坚决抵抗，朱久攻不破，绕城而走。清代，人们为了纪念这位兵部尚书而修建了祠堂，取名铁公祠。东门是朱红挑檐大门楼，前面是一座小巧玲珑的假山，整个院落东、北、西三面全部是壁廊花窗相连，别致小巧，古香古色。沿北侧壁廊向西，只见壁上镶嵌着许多碑刻，都是历代文人留下的墨宝题刻。再前行是佛公祠，佛公祠是山东巡抚佛伦的族孙们为纪念佛伦而建。西边紧连就是铁铉祠，铁公祠西边有一座二层小楼，名湖山一览楼。顺西壁廊前行，中间有一月亮门，门两侧刻有一副楹联：“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书法遒劲古朴，这副楹联是取自清代嘉庆年间山东提学使刘凤浩的诗句，当时刘凤浩在大书法家铁保宴请他时，寄景生情，吟咏成诗，铁保随后提笔书成。该副楹联，高度概括了明湖与济南城美的统一，成为千古绝句。南面临水而建一条连接东西的长廊，名小沧浪亭，行走于长廊之中，两侧均可观景，据说在这里有时可以看到佛山倒影的奇观。

 

  郁文同志看后说：“北京颐和园也有一条临水而建的长廊，叫沧浪亭，构筑手法与这里差不多，就是比这廊长得多，所以这里也只得叫小沧浪了。”东边院子中间偏南有一莲池，池东有一座八角重檐凉亭，亭下有石几石凳，几位京剧票友，正用心表演，成为园中一道风景，很多游人都在驻足观看。此景想起了我的经大明湖畔小沧浪亭七绝一首：“荷塘彼岸二胡声，生旦瑟琶伴月明。票友四方集柳下，京腔一齣亮廊亭。”

 

 

  离开园中园沿湖岸西行，岸下水上游艇几十只一字排开，几对青年男女正欲拔锚起航。西北方向众多的儿童，大部分是在家长的陪同下，有的在旱冰场上奔驰，有的在秋千架上飘荡，有的在摩天轮上飞翔。郁老看着孩童们无忧无虑的神态，仿佛也回想起了他那孩童时代，说道：“现在的孩子太幸福了，在北京我的孙辈们也经常如此，缠着大人去儿童乐园玩耍”。说话间来到了一座巨大影壁前，影壁由黑色大理石彻成，南面镌刻着毛泽东的词采桑子《重阳》，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 郁老随之一气读完，转身向东边远方的湖面说道：“大明湖太美了！济南太美了！明年我还要来济南，来游大明湖，还要你来陪我啊！”我愉快的答应了郁老的要求，老人这才恋恋不舍的慢慢向大明湖西南门走去。（丁再献 于1989年5月）

 

  注：①、郁文，原中央宣传部常务副部长，后任中国社会科学院党组书记、中国地方志领导小组常务副组长、山东省旅游协会名誉会长。郁文同志长期主管对外宣传工作，多年来对山东的旅游宣传给予了大力的支持，并多次到山东考察、指导旅游工作，而大都是由笔者参加接待，全程陪同。郁文同志广览群书，知识渊博，身居高位，而且平易近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记得1989年4月27日我去接郁部长来山东，中午郁部长特意请厨师做了一桌丰盛的宴席请我吃饭，由于26日人民日报的一篇社论，今天上午长安街上大游行，一切交通全部停运，我只好从北京市政府招待所一直步行到郁部长的寓所。那时候电话都无法打通，就是这样郁部长全家人一直等到下午一时，我到后他才放心并一起进餐。边吃饭边听讲我今天遇到情况，老人家一边认真听，不时发出感叹，看出部长对当前形势的担忧之情。

 

  郁文同志原名孙保安，1918年12月6日生于河北满城县小马坊村。早年参加革命，1932年就成为保定培德中学的学生领袖。1936年3月转学北京，参加了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并担任队长。193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同年赴延安进中央党校学习。1939年2月进入党的宣传战线。1941年5月起担任《新中华报》、《今日新闻》、《解放日报》等社的记者、采访科科长。1946年7月始担任《抗战日报》采访通讯部主任、新华社晋绥分社社长。1948年始任西安市委宣传部长、《新疆日报》社党委书记、中央新疆分局宣传部副部长。1952年12月始调任中国科学院办公厅副主任、干部局局长、政治部主任、秘书长、党组副书记等职务。1982年4月起任中宣部常务副部长，中国社会科学院党组书记。

 

  ②、齐鲁宾馆，位于济南市风景秀丽的千佛山下，1985年开业，是山东第一家3星级旅游饭店，后升为4星级。自开业以来，接待了许多外国元首和众多的中外游客，为山东旅游事业做出了重大的贡献。为提升山东接待档次，1993年省政府确定建设齐鲁宾馆二期工程， 45层楼高110米，按5星级标准设计建造。